2012年3月4日星期日

《晴星海》——第三章(3)

A水平考试放榜了,煜威安全通关。经纪公司前两个月还特地为他减少工作量让他安心温习,心思总算没有白费。

“全部及格?哇,像你这种经常没空来上课的学生艺人,能拿到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奇迹了!”煜慈对刚跃上车的哥哥说。

“对!我自己也没料到!嘿,阿仁!”煜威喊住经过车旁的男生,“谢谢你的笔记!要不是你的帮忙,我真不敢想像自己的成绩!”

“别这么说,大家朋友嘛!下次记得送我几张演唱会VVIP票就行了!哈哈!”那男生看来同样神采飞扬。

一路上,哥哥还在发表他的“得奖感言”。

“去年没念几个星期就去了台湾,是近几个月才算有去上课的,没不及格就很好了!我还能要求什么?真是太感谢阿仁啦!YEAH!”他双手举起比了个胜利手势。

“哥,我知道你很兴奋,但双手别离开驾驶盘嘛!”

“哈哈,没办法,就是高兴啊!……”他继续发表感言,煜慈没好气地摇头。哥哥好久都没那么高兴了。

这时,交通灯由黄转红,一向奉公守法的煜威却突然猛踩油门,然后急速转进街角的小巷。

“哥!干嘛突然驾这么快?哎哟,痛死我了!欸,不是这里转弯啊!”

“有人跟踪我们。”他边瞄望后镜边说。严肃的神情与刚刚大相径庭。

“什么?哎哟!哥!你这样驾车很危险啊!”

“放心,我在台湾遇过几次了。相信我的技术好不好?”

煜威左穿右梭,这里拐那里弯,好不容易才安全驶进他们的高级住宅区。

“甩脱了吗?”煜慈吓得脸青唇白。

“应该只是普通粉丝,才会那么容易就甩掉。”煜威谨慎地检查望后镜,确定安全后才放慢车速。

“你还好吧?看你吓成这个样子……没事了啦!”他像疼惜小孩那样摸摸她的头。

“咦,那是谁的车啊?竟然泊在我们家门前。保安叔叔在干嘛……”

煜慈望了望家门前的车子。这时,两个帅气的大男孩从车上跳下来。

“宪哥哥?!还有……天啊!是WAVES!是WAVES!”她兴奋叫道。

“咳,in case你没注意到,你现在正坐在当红团体R.A.I.N的身边,我是Ace。快尖叫啊!”煜威假装吃醋。

“哎哟,哥!”待车子一停,她迫不及待地奔向宪威。

“宪哥哥!你怎么来了?”

宪威给煜慈一个熊抱,说:

“在这附近拍广告啊,所以顺便来看看你。凯,这就是我的堂妹,煜慈。”

“你好你好,久闻大名。”凯维边与煜慈握手边说。

“哥,你们最新的香水广告造型帅死了!我有个同学看了后差点晕倒!”

“有这么严重?”

就在他们说说笑笑的当儿,不远处传来叹气声。

“唉,为什么我是R.A.I.N?为什么不是WAVES?看,连自己的妹妹也丢下我不管了!”煜威倚着车子唉声叹气。

“哎哟,哥!走,进去了啦!”

大铁门一开,兄妹俩就发现不对劲了。

“哇,煜威,你什么时候买了新车?这辆很不错咧……”宪威打量眼前那辆房车。

“还好……只是,不是我的。我……”

“我们的父母回来了。”同样愣在一旁的煜慈帮他接下去。

“你们两个怎么了?父母回来是很正常的事啊!”凯维好奇地问。

“糟了。哥,他们几年没回来,现在回来拷问你了。”煜慈说。

“拷问你?拷问你什么?”凯维更好奇了。

“什么都拷问……”从试镜到签约,再到请假拍戏,煜威从来都没征求过父母的意见,甚至不曾亲自通报。现在父母偏偏选在成绩放榜这天回来,是个不好的预兆。

“放心吧!有我们两个外人在,你妈不会对你怎样的啦!”宪威拍拍他的肩膀说,“一起进去吧!”

门一开,煜慈先探头进去左望右望了一会儿,才转过头对煜威说:

“哥,初步调查显示,你是安全的,我没看见他们的影子。赶快回房避难吧!凯维,得委屈你们了,我们必须绕过泳池……”话没说完,原本才开了个小缝的门突然被拉开。

“你们回来了。”

门口站着一位贵妇人,管家和女佣分别站在她左右。看着向来不苟言笑的母亲,煜威和煜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
这时,宪威企图引开徐母的注意力。

“小婶,你好,好久不见了!我和凯维刚拍完广告,所以顺道来看看大家!”

“啊,你们来得正好。”徐母露出难得的笑容,“我正想看看你们这个把少女迷得神魂颠倒的团体。来来,进来坐!”

“伯母,您过奖了。我们怎么能比得上R.A.I.N呢?”凯维帮忙接话,宪威马上点头附和。

“在我眼里,WAVES的素质比R.A.I.N好多了。”她冷冷地抛下一句,语毕还瞄了煜威一眼。

气氛很尴尬。

两个男生难堪地看着煜威,而煜威只是低着头,表情很僵。

大伙儿来到客厅,只见徐父已坐在那儿。

“小叔!”

“啊,你们也来啦!来,坐下!煜威煜慈,你们也过来坐!”徐父弄熄手上的香烟。

佣人们端上几杯茶后,徐母手一挥,全都退下。

“刚刚学院告诉我你的成绩,你怎么解释?”

“我尽力了。”煜威冷漠地回答。

宪威趁机帮腔:

“对啊!他这么忙还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棒了!”

“很棒?如果我没记错,宪威你以前是考获全科A的,不是吗?那样的成绩才配叫很棒。”

气氛持续尴尬。

“为什么没事先问过我和你爸就自作主张进了演艺圈?” 徐母的眼神像刀一样锋利。

煜威默不作声,宪威尝试帮他解围。

“小婶你就别怪他啦!我当初进这行时也没问过我妈,她也没怪我啊。”

“那不一样。”徐母对宪威微笑,“你进了这一行,你妈的生活就好多了,不是吗?”

宪威顿时语塞。看来他和凯维的存在根本就是在帮倒忙,徒增尴尬。

这时,徐爸开口了。

“玉华啊,你就别在客人面前说这些了!把孩子们吓成这样不好吧!”

宪威逮住这个机会,拉着凯维一起站起来。

“小叔小婶,我看我们要先告辞了,等一下我们还有通告要赶。”

“好好,慢走,不送啊!”徐父说。

两个男生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煜威,转身离开。这时,煜威也拉着妹妹站起来,往楼梯口走去。

“这一行,你真的行吗?”背后传来母亲充满挑衅的话。煜威握紧拳头,拉着妹妹跑上楼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太阳已经沉入海底很久了,煜慈陪着哥哥坐在屋顶上看那一大片的晴星海。他灌了好几罐的冷饮,一直沉默不语,煜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。

这时,下面传来一阵杂音。不一会儿徐父就爬了上来,一屁股坐在煜威旁边。

“爸?”突然出现的父亲让两兄妹措手不及。

“哇,原来这边的风景这么不错呀!难怪管家说你们很爱爬上来!”徐父深深地吸一口气,海风把他渐白的头发吹得凌乱。

“爸真对不起你们,平时都没什么时间跟你们好好聊天。”

“爸……”煜威想说点什么,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。

“煜威啊,你妈今天的话句句有刺,你一定很难受吧?别怪她,她是为了你好才会这样说。”

“我知道,她在担心徐氏集团的将来嘛。”

“那只是其中一个因素。其实,她是想趁你还没被高人气冲昏头前挫挫你的锐气。”

煜威和煜慈不解地看着爸爸。

“对,你身为集团继承人,没跟我们商量就进了演艺圈确实让我们很震惊。后来,我们仔细地谈了谈,决定放手让你出去闯。毕竟这些年来把你们管得太紧了,是时候让你去体验这社会。这一行最现实不过了。”

“等等。爸的意思是……你们没打算阻止我吗?”煜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哈哈,傻孩子!以徐氏集团的影响力,如果我们真要阻止的话,你以为你,甚至是R.A.I.N,还会顺利地走到今天吗?”父亲露出狡黠的笑。“呵呵……年轻人嘛,有梦就去追!你爸我当年还不是这样!”

“那徐氏集团……”

“老爸我还可以撑个十年!”父亲拍拍胸膛。“既然你选了这行,就干点成绩出来,证明我们当初没阻止你是正确的!直到哪天你对自己的成就满意了,想要淡出演艺圈,那时候才来接我的生意也不迟!”他用力拍了拍煜威的肩膀。

“呵呵,其实我有这么个超人气帅哥儿子,我也蛮自豪的,毕竟他长得像我啊!哈哈……怎样,有兴趣代言我们家的航空公司吗?哈哈……”父亲爽朗的笑声把两兄妹也感染了,三个人在屋顶上开怀大笑。

原来父亲这么幽默,这么通情达理。煜威和煜慈感觉自己第一次认识了父亲,甚至是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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